Chapter 82 你們系統也搞熱門角色限時返場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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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82 你們系統也搞熱門角色限時返場？
這股氣息越靠越近，姜幻閉著眼，顫抖的睫毛暴露了一切。聲音從頭頂傳來：“這就是公主嗎？中毒的公主那麽可憐，但她睡得如此安穩，有什麽辦法可以讓她醒來。”
用那句流行的話說，懸著的心終於死了。還能是誰，這如果不是柏鏡川，姜幻跳起來用頭倒立走出場館。身後的小矮人嘰嘰喳喳：“親吻她，白雪公主就會醒過來了！”
姜幻恨不得跳起來，腦子裏一百個疑問都還沒搞清楚，誰要給他柏鏡川親……
但面前的氣息靠過來，她閉緊了眼睛。身後嘰嘰喳喳的孩子們似乎也安靜下來，等著王子跪在草叢旁邊，彎腰對白雪公主虔誠一吻。姜幻咬牙切齒，從唇縫裏擠出最小的聲音：“柏鏡川，如果今天要是親了我的嘴唇你就死定了。”
閉著眼睛能感受到鼻息輕輕一噴，柏鏡川在笑。他氣定神閑地摸姜幻的手，彎腰在臉頰輕輕一啄，什麽都沒說，交握的十根手指卻把一切都說盡了。身後的溫離還在念臺詞：“公主，請你醒過來，希望你能感受到王子救你的心願，我們願意用任何方式交換。多麽希望躺在這裏的是我，能減輕你的傷痛。”
有一說一，都是共謀，溫離肯定知道前因後果，才把臺詞講得那麽聲情並茂，成為這個鬧劇裏最無理取鬧的觀眾。什麽兒童也是時尚的一部分，童真是最無上的奢侈品，溫離只不過是把場景變了變，把重要的出場人物塞進了原本平靜無聊的下午，原本昏昏欲睡的下午突然心跳飆到 130。陽光似乎偏偏在這樣的下午照射進場館，落地窗毫不保留地把光沐在她身上，有股熱流在體內亂竄，像是有什麽東西重新啟動，也許是停止燃燒的意願，曾經熱血的意志，想要和喜歡的人再見一面的念想。
撲在臉上的氣息很輕。柏鏡川沒說話，只靠得很近，嘴唇輕輕貼在臉頰掃了掃，有小孩在身後著急：“親到了嗎？我看不見！”
姜幻又氣又想笑，臉頰有東西劃過眼角，她在流眼淚。不是已經三年過去了嗎？不是早就該忘了柏鏡川嗎？
「你已重新啟動姜幻和姜幻的牽絆系統。當前等級為 Lv 79，你可通過讓姜幻高興而增加好感度，或者使用自己的方式進行攻略。」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1000。Lv 79 升至 Lv 80，掉落金幣 200000，道具匣*6。」
在一片稚嫩的歡呼聲中姜幻睜開眼睛，柏鏡川的確就在面前，一時分不清是夢還是置身童話故事。柏鏡川和從前一樣，臉頰寫滿了睿智和溫柔，她眼角都有了細褶，三年沒有在柏鏡川臉上刻下任何痕跡。而第一次見面時他冷峻又審視，現在伸出的手微微顫抖，也對這場再次相見充滿了緊張。
被柏鏡川拉起身，力道比想象得大，姜幻一把被拽進了懷裏。寬厚的懷抱沒變，身上青草般新鮮的氣息也沒變，臂膀溫熱地環住她，不是夢，十分實在。她慣性地想去啃一口鼻子咬他的耳廓，一肚子的怒氣無處發洩，姜幻像個充了氣的河豚。溫離在不遠處帶頭：“大家快鼓掌，王子在小矮人面前吻醒了公主！他們未來會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了……”
孩子們歡呼著，嘴巴卻比身體更誠實。
“老師，公主不太高興耶，王子好像表情也怪怪的。這個王子不像王子，像大魔王。”
有個男孩俏皮地說了一句：“她好傻呀。被親吻了之後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，怎麽像個傻子一樣動都不動……”
主角二人的擁抱越發僵硬，柏鏡川搖了搖頭：“我說你們，不要有刻板印象，白雪公主只是剛睡醒，她厲害的時候是可以反過來吻醒王子的，誰規定的童話故事只有一種結局？”
柏鏡川嚇哭了男孩的事情很快傳到了家長耳朵。但柏鏡川不以為然，只圍在姜幻身邊：“你好像並不歡迎我。”
“很累，我要回家了。”
“那一起回。”
“啊？”
“我的家在你的隔壁，你忘了？”
“你搬走了。是市中心百來平的大平層，采光極好質感高級，櫃子裏還有被我賣掉的各種手辦。你還穿著我送你的鞋子呢，這都不記得了？”
“嗯，但我換掉了，我要住在你旁邊。”
“這話說的，你不如住我家裏唄……”
“你願意嗎。”
“不願意！”姜幻向後退三步：“別靠近我，我不回家了，你別跟著我！”
仁武路的路燈在 7 點準時點亮，同時發生的還有——魂室的門被轟地撞開，姜幻像個火箭彈一樣沖進了裏間，原本直通魔蕪城的門打開之後已經恢覆回原來的小房間，單迪蒙正在瞌睡：“你就這樣把人叫醒嗎？”
“原來的魔蕪城呢？這扇門不是通向魔蕪城的嗎？”
“絕大多數地區都上載至新的星球，多餘的城區廢墟已經被刪除了。”單迪蒙打了個哈欠：“電子廢料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，這座空城已經完成使命了。”
“柏鏡川是不是你修好的。”
“嗯，花了我三年呢。”
“我就知道。”姜幻氣得要跳起來：“上次還說無可奉告，我說呢，主動提起吊我胃口最後說沒有權限，你權限大著呢！你搬個活人回來啊！你們這算什麽？限時覆刻？熱門角色限時返場？說吧，這次有什麽企圖，我又變成你們盯上的情感目標了嗎？我都沒情感了，還給我貼臉開大，你們系統有沒有司法部門，能不能報警把你們都抓起來？”
“你不想見他嗎？”
“……”
“我以為上次你問我他過得好不好，是真的在想念他。”
“為什麽啊？你們經過我同意了嗎？”
“我試探過你了。”單迪蒙難得沒有戴墨鏡：“你是星球遷移計劃的貢獻者，能為你做一些事情是我們的榮幸。當然修覆他花了不少時間，尤其是完好無損地把所有記憶和感情都保留住，他不是普通的人體，接通他所有感官變回現在的樣子，我可是費了很大的心力。不領情就算了，還要報警抓我？”
這還是姜幻第一次在單迪蒙臉上看到委屈。單迪蒙爬起來搓了搓臉：“溫離還沒有機會看到端木玄呢，你不妨想想她願意幫你找機會，對她來講是不是萬箭穿心。”
姜幻臉紅耳熱地指著單迪蒙：“別裝了，你們這些老狐貍，休想讓我搞久別重逢破鏡重圓那一套，言情小說看多了吧！”
不出意外，柏鏡川被老板和付老引著帶進洛瑞大樓。整個辦公室都在沸騰。洛瑞不乏才華和能力兼備的年輕人，但柏鏡川外形太過出眾，又被誤認為明星掃樓。各個部門的制作人各有特色，又年輕出眾又精力旺盛的游戲博主出身，也有智識過人聘請的海外編劇，還有一人扛鼎整個部門作為附庸的獨裁皇帝，每個項目都硝煙滾滾，柏鏡川進來還沒有抽調人的消息，就在 2028 裏有獨立辦公室，歡迎會上微笑頷首，手指離桌上的芒果慕斯很近，趁人不註意捏起了草莓蛋糕，奶油吃到鼻子上，把所有人都逗笑了。
他比之前……少了些執行官的架子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200。」老板還在介紹：“距離 2028 還有不到一年時間了，上線就該是國內最好的模擬生活的陪伴游戲了，實機預告放了這麽多個，大家反映最多的是，能不能在 VR 裏加上能戀愛的男主角——可見大家還是想談戀愛。”
付老捋捋胡子：“這不在我的能力範圍。我們的確在地圖裏有幾個不錯的男性角色，但戀愛感弱化了。”
阿基拉貼在姜幻旁邊：“又不是乙女向，上線磕腐的肯定比夢女多。”
“你小聲點。”姜幻看著柏鏡川，嘴上還不忘攔著阿基拉：“我們還是有恢宏的主線故事的。怎麽就這麽確信女性玩家不會愛上我們的男主角。”
“蒂法和愛麗絲再美，大家不還是磕薩菲羅斯和雲片啊。有這個時間不如想想柏鏡川能不能談戀愛，各個群都爆炸了，一見鐘情等著調去柏鏡川的組的人多得很。”
“誰要跟上司談戀愛。”
“改變一下觀念吧。我們這行一年七八成的時間都在公司裏，辦公室戀愛怎麽了，違法？勞動法他們都不看，還管我們談戀愛？”
笑聲吸引了其他人轉過頭來。姜幻和阿基拉噤了聲，柏鏡川觀察人群許久，目光停在姜幻身上三秒，緩緩地問老板：“我們沒有女制作人嗎？”
“女性為主的項目很少，只能等待一個機會了。”
“如果可以，我很希望能看到女性制作人。”柏鏡川依舊看著姜幻：“在座的女孩們都很有潛力，我能夠托舉你們，是我的榮幸。”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200。」
他用小蛋糕舉杯，公司大屏幕上是鎏金的禮花，敬酒的樣子滑稽得很，像極了蓋茨比自信地一笑。
柏鏡川……也比從前風趣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500。」
散了會，同組的人走過來，八卦二字寫在了臉上：“姜老師，你之前認識柏鏡川嗎？”
姜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：“認識，而且你們都認識。”
“說什麽夢話。”阿基拉抱著手臂：“你自從見到柏鏡川就在陰陽怪氣。我就知道，你不談戀愛專心搞工作，鉆牛角尖久了就會有問題。”
“什麽問題，記憶錯亂嗎。”
“柏鏡川這麽帥，幾乎是貼著尺子唱出來的，智性戀頂端了，看你的樣子還有點戀愛腦，你竟然一點都不心動！”
她何止心動，她是不知道該怎麽辦。上次見還是為自己擋下了最後一次生命危險，讓她快樂地活下去，變成不會說話無知無覺的靜物，能夠見到已經足夠滿足，她甚至不敢親不敢抱，遠遠看幾眼都覺得幸福，隨時做好他會離開的準備。
最讓姜幻難受的還不止於此。隔壁響起了叮叮當當的聲音，明顯是柏鏡川真的搬了回來，並且在布置房間，但他似乎沒有適應新生活，一會兒磕了腦袋，一會兒砸到了手臂，還砸了玻璃物品，房子隔音差她全都聽得到。老狐貍可能是故意砸給她聽，姜幻聽到了也不準備過去幫忙，只在房間裏焦躁地擦擦櫃子又收納了畫稿，甚至還洗了一鍋衣服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300。」
什麽聲音？在……聽唱片？是單迪蒙送給他的嗎？
不對，他是在看老劇。一夜沒睡，他在看經典的日劇和老電影，沒聽錯的話，還聽了《first love》，和姜幻一起在摩天龍商場的樓頂聽的薩克斯曲，他都記得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500。」
柏鏡川對生活並不是特別在意的人，當年要不是自己送了枕頭和被子，他可以直接在床板上睡覺，大口吃飯也是大碗裝著白米飯摞上澆頭和小菜，自己吃了幾口後才饞到他的，本來柏鏡川對吃飯沒有任何興趣。對甜食露出嗜血的表情是寫在人設裏的，但因為忘記讓他學會分辨什麽樣的甜食是好吃的，他變成了只要是甜食就會照單全收的人。
就是這樣一個二次元走出來的人，三年過去了依舊沒有學會如何照顧好自己。都說愛是常覺虧欠，她並沒有給柏鏡川足夠完美地成為人的設定。
如今沒有了天賦，他不再是能讀心和瞬移的執行官，是不是意味著他能成為真正的人？
在公司裏，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喜歡柏鏡川，爭先恐後地在他辦公室門口出現，雖然他並沒有準確地頭銜，卻在 2028 裏擁有辦公室，似乎在策劃新的分支，又對所有人保密。姜幻當然知曉這機密是什麽，無非就是重新啟動一個新的項目，和當年的《熱戀大陸》一樣開個新的分支；要麽就是新的星球上的數字生命能夠接入進 2028，給明年即將上線的虛擬社會提供幫助。付老，無他，一個隱藏在洛瑞裏的新星球內應，如果技術足夠進步，女兒說不定也即將在新的星球開始新生活。
阿基拉拍了拍姜幻的肩膀：“想什麽呢，這麽帥的男人，全部門都激動，就你這麽淡定。”
“你們都不認識他嗎？”
“認識？怎麽認識？到哪裏認識？這就是第一次見面，網上連點傳說也沒有。”
“怎麽可能，這履歷我可以背下來，畢竟他早年是我偶像……他明明是……”姜幻停下來，發現自己也記不起柏鏡川曾經的履歷。電腦中顯現得清清楚楚，過去三年潛心研究數據和建模，在北京的研究所申請了五項專利，其中三項投入生產，論文兩次發表在《nature neuroscience》……不對，他曾經不是制作人嗎？有個特別有名的作品，名字叫什麽來著？
姜幻覺得背後發涼，她的記憶也被消除了一部分——原本覺得自己的記憶是完整的，和柏鏡川的所有故事她都記得，即便所有人都忘了他自己也不會，現在記憶是殘缺的，柏鏡川的一部分記憶也被拿走了。
她發信息給單迪蒙：“柏鏡川曾經做過的很出名的游戲叫什麽來著？”
“他做過游戲嗎？”
“肯定做過！”
“抱歉，我也不記得。你要相信我說的是真話，這個世界每天都會有人離去，也會有與萬神之境相關的人來到新世界，為了讓邏輯合理，所有人的記憶都會被改寫，我也不例外。”
“如果記憶的根基被改寫了，我還喜歡他有什麽意義呢？”姜幻急了：“我明明記得當初是因為他的作品而崇拜他的，這不是把我喜歡他的理由也改寫了嗎？”
似乎有人在看他——是柏鏡川。整個公司的女孩們都圍著他在聊天，一月一度的茶歇時間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柏鏡川身上。而禮貌避讓了一切關註的柏鏡川退到墻邊，目光默默與他交匯。並不是 14 層原來的辦公室，但這隔著人群遠遠地碰到目光的感覺還是讓姜幻心口發酸。
“等一下。”
她回過頭，是柏鏡川。晚霞溫柔地籠罩著創業園區，被戲稱才華青年監獄的地區難得地擁有了繽紛的氣氛。姜幻好久沒有擡頭看過天，也許是很久沒有在意過周遭的風景。
“你不想見到我？”
還真直接。姜幻也有千百個問題想要問柏鏡川，但她抱著滑板看著面前毫無變化的男人，三年期間他在沈睡，而自己有了完整的作品，並且這份煎熬完完整整地孵化成了一顆漂亮的琥珀。要怎樣解釋呢？即便不擁抱接吻也能感受到心境的不同。並不是不愛柏鏡川，而是她徹底以為柏鏡川不會回來，現在站在面前的人像一場幻覺。
想到之前災難一般的夢境和致命一擊，她不敢輕易再松口了。
“為什麽會到這裏。”
“我醒來的時候，單迪蒙問我想不想再回來繼續攻略，我就來了。”
“你們的攻略方式，是用交換寶貴的東西作為代價嗎？”
柏鏡川眉毛微挑：“什麽意思。”
“你之前換我活下來，是用自己消失的方式做到的，這次回來意味著什麽呢？還有其他的任務？”
“這和攻略無關。我只是想再見到你。”
“不要。”她退後一步：“三年前的攻略現在不作數了。”
姜幻換了發色，整個人也清瘦了很多，或許因為有了作品，整個人多了分篤定的底氣，看著他時並不顧盼，也不像說謊：“游戲三年不登號也會刪檔的。你以為之前的攻略就都算數嗎？”
“……”
“如果攻略我不再是你的主線任務，那就別追著我不放了，三年過去我調整得很好，已經習慣沒有你的日子了，不要再來讓我困擾了。”
她的眼底和鼻尖通紅，也許是被紅色頭發襯托出來；聲線也有些顫抖，但傳達出的意思很幹脆，也很堅定，把滑板落在地上踩上去，輕盈地蹬了一腳，頭發微微飄起，背影是沒有滯重感的青春氣息，用一種柏鏡川沒有見過的方式離開。
視像很幹凈，並沒有增加好感度。
骰子從耳邊冒出來：“我就說了吧李博德，姜幻肯定沒有以前那麽好攻略了。”
紅發的影子消失在街角，柏鏡川長了口氣：“她以前就很好攻略嗎？”
PS：柏老師回來了，小說也進入倒計時啦！大概還剩下 10 章？結尾可能也是個比較意外的方式，會盡快更新的！這兩天更新比較慢，謝謝各位評論區的朋友們一直支持呀歡迎加入書架投推薦票，今天也等大家來評論區聊天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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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那句流行的話說，懸著的心終於死了。還能是誰，這如果不是柏鏡川，姜幻跳起來用頭倒立走出場館。身後的小矮人嘰嘰喳喳：“親吻她，白雪公主就會醒過來了！”
姜幻恨不得跳起來，腦子裏一百個疑問都還沒搞清楚，誰要給他柏鏡川親……
但面前的氣息靠過來，她閉緊了眼睛。身後嘰嘰喳喳的孩子們似乎也安靜下來，等著王子跪在草叢旁邊，彎腰對白雪公主虔誠一吻。姜幻咬牙切齒，從唇縫裏擠出最小的聲音：“柏鏡川，如果今天要是親了我的嘴唇你就死定了。”
閉著眼睛能感受到鼻息輕輕一噴，柏鏡川在笑。他氣定神閑地摸姜幻的手，彎腰在臉頰輕輕一啄，什麽都沒說，交握的十根手指卻把一切都說盡了。身後的溫離還在念臺詞：“公主，請你醒過來，希望你能感受到王子救你的心願，我們願意用任何方式交換。多麽希望躺在這裏的是我，能減輕你的傷痛。”
有一說一，都是共謀，溫離肯定知道前因後果，才把臺詞講得那麽聲情並茂，成為這個鬧劇裏最無理取鬧的觀眾。什麽兒童也是時尚的一部分，童真是最無上的奢侈品，溫離只不過是把場景變了變，把重要的出場人物塞進了原本平靜無聊的下午，原本昏昏欲睡的下午突然心跳飆到 130。陽光似乎偏偏在這樣的下午照射進場館，落地窗毫不保留地把光沐在她身上，有股熱流在體內亂竄，像是有什麽東西重新啟動，也許是停止燃燒的意願，曾經熱血的意志，想要和喜歡的人再見一面的念想。
撲在臉上的氣息很輕。柏鏡川沒說話，只靠得很近，嘴唇輕輕貼在臉頰掃了掃，有小孩在身後著急：“親到了嗎？我看不見！”
姜幻又氣又想笑，臉頰有東西劃過眼角，她在流眼淚。不是已經三年過去了嗎？不是早就該忘了柏鏡川嗎？
「你已重新啟動姜幻和姜幻的牽絆系統。當前等級為 Lv 79，你可通過讓姜幻高興而增加好感度，或者使用自己的方式進行攻略。」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1000。Lv 79 升至 Lv 80，掉落金幣 200000，道具匣*6。」
在一片稚嫩的歡呼聲中姜幻睜開眼睛，柏鏡川的確就在面前，一時分不清是夢還是置身童話故事。柏鏡川和從前一樣，臉頰寫滿了睿智和溫柔，她眼角都有了細褶，三年沒有在柏鏡川臉上刻下任何痕跡。而第一次見面時他冷峻又審視，現在伸出的手微微顫抖，也對這場再次相見充滿了緊張。
被柏鏡川拉起身，力道比想象得大，姜幻一把被拽進了懷裏。寬厚的懷抱沒變，身上青草般新鮮的氣息也沒變，臂膀溫熱地環住她，不是夢，十分實在。她慣性地想去啃一口鼻子咬他的耳廓，一肚子的怒氣無處發洩，姜幻像個充了氣的河豚。溫離在不遠處帶頭：“大家快鼓掌，王子在小矮人面前吻醒了公主！他們未來會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了……”
孩子們歡呼著，嘴巴卻比身體更誠實。
“老師，公主不太高興耶，王子好像表情也怪怪的。這個王子不像王子，像大魔王。”
有個男孩俏皮地說了一句：“她好傻呀。被親吻了之後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，怎麽像個傻子一樣動都不動……”
主角二人的擁抱越發僵硬，柏鏡川搖了搖頭：“我說你們，不要有刻板印象，白雪公主只是剛睡醒，她厲害的時候是可以反過來吻醒王子的，誰規定的童話故事只有一種結局？”
柏鏡川嚇哭了男孩的事情很快傳到了家長耳朵。但柏鏡川不以為然，只圍在姜幻身邊：“你好像並不歡迎我。”
“很累，我要回家了。”
“那一起回。”
“啊？”
“我的家在你的隔壁，你忘了？”
“你搬走了。是市中心百來平的大平層，采光極好質感高級，櫃子裏還有被我賣掉的各種手辦。你還穿著我送你的鞋子呢，這都不記得了？”
“嗯，但我換掉了，我要住在你旁邊。”
“這話說的，你不如住我家裏唄……”
“你願意嗎。”
“不願意！”姜幻向後退三步：“別靠近我，我不回家了，你別跟著我！”
仁武路的路燈在 7 點準時點亮，同時發生的還有——魂室的門被轟地撞開，姜幻像個火箭彈一樣沖進了裏間，原本直通魔蕪城的門打開之後已經恢覆回原來的小房間，單迪蒙正在瞌睡：“你就這樣把人叫醒嗎？”
“原來的魔蕪城呢？這扇門不是通向魔蕪城的嗎？”
“絕大多數地區都上載至新的星球，多餘的城區廢墟已經被刪除了。”單迪蒙打了個哈欠：“電子廢料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，這座空城已經完成使命了。”
“柏鏡川是不是你修好的。”
“嗯，花了我三年呢。”
“我就知道。”姜幻氣得要跳起來：“上次還說無可奉告，我說呢，主動提起吊我胃口最後說沒有權限，你權限大著呢！你搬個活人回來啊！你們這算什麽？限時覆刻？熱門角色限時返場？說吧，這次有什麽企圖，我又變成你們盯上的情感目標了嗎？我都沒情感了，還給我貼臉開大，你們系統有沒有司法部門，能不能報警把你們都抓起來？”
“你不想見他嗎？”
“……”
“我以為上次你問我他過得好不好，是真的在想念他。”
“為什麽啊？你們經過我同意了嗎？”
“我試探過你了。”單迪蒙難得沒有戴墨鏡：“你是星球遷移計劃的貢獻者，能為你做一些事情是我們的榮幸。當然修覆他花了不少時間，尤其是完好無損地把所有記憶和感情都保留住，他不是普通的人體，接通他所有感官變回現在的樣子，我可是費了很大的心力。不領情就算了，還要報警抓我？”
這還是姜幻第一次在單迪蒙臉上看到委屈。單迪蒙爬起來搓了搓臉：“溫離還沒有機會看到端木玄呢，你不妨想想她願意幫你找機會，對她來講是不是萬箭穿心。”
姜幻臉紅耳熱地指著單迪蒙：“別裝了，你們這些老狐貍，休想讓我搞久別重逢破鏡重圓那一套，言情小說看多了吧！”
不出意外，柏鏡川被老板和付老引著帶進洛瑞大樓。整個辦公室都在沸騰。洛瑞不乏才華和能力兼備的年輕人，但柏鏡川外形太過出眾，又被誤認為明星掃樓。各個部門的制作人各有特色，又年輕出眾又精力旺盛的游戲博主出身，也有智識過人聘請的海外編劇，還有一人扛鼎整個部門作為附庸的獨裁皇帝，每個項目都硝煙滾滾，柏鏡川進來還沒有抽調人的消息，就在 2028 裏有獨立辦公室，歡迎會上微笑頷首，手指離桌上的芒果慕斯很近，趁人不註意捏起了草莓蛋糕，奶油吃到鼻子上，把所有人都逗笑了。
他比之前……少了些執行官的架子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200。」老板還在介紹：“距離 2028 還有不到一年時間了，上線就該是國內最好的模擬生活的陪伴游戲了，實機預告放了這麽多個，大家反映最多的是，能不能在 VR 裏加上能戀愛的男主角——可見大家還是想談戀愛。”
付老捋捋胡子：“這不在我的能力範圍。我們的確在地圖裏有幾個不錯的男性角色，但戀愛感弱化了。”
阿基拉貼在姜幻旁邊：“又不是乙女向，上線磕腐的肯定比夢女多。”
“你小聲點。”姜幻看著柏鏡川，嘴上還不忘攔著阿基拉：“我們還是有恢宏的主線故事的。怎麽就這麽確信女性玩家不會愛上我們的男主角。”
“蒂法和愛麗絲再美，大家不還是磕薩菲羅斯和雲片啊。有這個時間不如想想柏鏡川能不能談戀愛，各個群都爆炸了，一見鐘情等著調去柏鏡川的組的人多得很。”
“誰要跟上司談戀愛。”
“改變一下觀念吧。我們這行一年七八成的時間都在公司裏，辦公室戀愛怎麽了，違法？勞動法他們都不看，還管我們談戀愛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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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女性為主的項目很少，只能等待一個機會了。”
“如果可以，我很希望能看到女性制作人。”柏鏡川依舊看著姜幻：“在座的女孩們都很有潛力，我能夠托舉你們，是我的榮幸。”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200。」
他用小蛋糕舉杯，公司大屏幕上是鎏金的禮花，敬酒的樣子滑稽得很，像極了蓋茨比自信地一笑。
柏鏡川……也比從前風趣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500。」
散了會，同組的人走過來，八卦二字寫在了臉上：“姜老師，你之前認識柏鏡川嗎？”
姜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：“認識，而且你們都認識。”
“說什麽夢話。”阿基拉抱著手臂：“你自從見到柏鏡川就在陰陽怪氣。我就知道，你不談戀愛專心搞工作，鉆牛角尖久了就會有問題。”
“什麽問題，記憶錯亂嗎。”
“柏鏡川這麽帥，幾乎是貼著尺子唱出來的，智性戀頂端了，看你的樣子還有點戀愛腦，你竟然一點都不心動！”
她何止心動，她是不知道該怎麽辦。上次見還是為自己擋下了最後一次生命危險，讓她快樂地活下去，變成不會說話無知無覺的靜物，能夠見到已經足夠滿足，她甚至不敢親不敢抱，遠遠看幾眼都覺得幸福，隨時做好他會離開的準備。
最讓姜幻難受的還不止於此。隔壁響起了叮叮當當的聲音，明顯是柏鏡川真的搬了回來，並且在布置房間，但他似乎沒有適應新生活，一會兒磕了腦袋，一會兒砸到了手臂，還砸了玻璃物品，房子隔音差她全都聽得到。老狐貍可能是故意砸給她聽，姜幻聽到了也不準備過去幫忙，只在房間裏焦躁地擦擦櫃子又收納了畫稿，甚至還洗了一鍋衣服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300。」
什麽聲音？在……聽唱片？是單迪蒙送給他的嗎？
不對，他是在看老劇。一夜沒睡，他在看經典的日劇和老電影，沒聽錯的話，還聽了《first love》，和姜幻一起在摩天龍商場的樓頂聽的薩克斯曲，他都記得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500。」
柏鏡川對生活並不是特別在意的人，當年要不是自己送了枕頭和被子，他可以直接在床板上睡覺，大口吃飯也是大碗裝著白米飯摞上澆頭和小菜，自己吃了幾口後才饞到他的，本來柏鏡川對吃飯沒有任何興趣。對甜食露出嗜血的表情是寫在人設裏的，但因為忘記讓他學會分辨什麽樣的甜食是好吃的，他變成了只要是甜食就會照單全收的人。
就是這樣一個二次元走出來的人，三年過去了依舊沒有學會如何照顧好自己。都說愛是常覺虧欠，她並沒有給柏鏡川足夠完美地成為人的設定。
如今沒有了天賦，他不再是能讀心和瞬移的執行官，是不是意味著他能成為真正的人？
在公司裏，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喜歡柏鏡川，爭先恐後地在他辦公室門口出現，雖然他並沒有準確地頭銜，卻在 2028 裏擁有辦公室，似乎在策劃新的分支，又對所有人保密。姜幻當然知曉這機密是什麽，無非就是重新啟動一個新的項目，和當年的《熱戀大陸》一樣開個新的分支；要麽就是新的星球上的數字生命能夠接入進 2028，給明年即將上線的虛擬社會提供幫助。付老，無他，一個隱藏在洛瑞裏的新星球內應，如果技術足夠進步，女兒說不定也即將在新的星球開始新生活。
阿基拉拍了拍姜幻的肩膀：“想什麽呢，這麽帥的男人，全部門都激動，就你這麽淡定。”
“你們都不認識他嗎？”
“認識？怎麽認識？到哪裏認識？這就是第一次見面，網上連點傳說也沒有。”
“怎麽可能，這履歷我可以背下來，畢竟他早年是我偶像……他明明是……”姜幻停下來，發現自己也記不起柏鏡川曾經的履歷。電腦中顯現得清清楚楚，過去三年潛心研究數據和建模，在北京的研究所申請了五項專利，其中三項投入生產，論文兩次發表在《nature neuroscience》……不對，他曾經不是制作人嗎？有個特別有名的作品，名字叫什麽來著？
姜幻覺得背後發涼，她的記憶也被消除了一部分——原本覺得自己的記憶是完整的，和柏鏡川的所有故事她都記得，即便所有人都忘了他自己也不會，現在記憶是殘缺的，柏鏡川的一部分記憶也被拿走了。
她發信息給單迪蒙：“柏鏡川曾經做過的很出名的游戲叫什麽來著？”
“他做過游戲嗎？”
“肯定做過！”
“抱歉，我也不記得。你要相信我說的是真話，這個世界每天都會有人離去，也會有與萬神之境相關的人來到新世界，為了讓邏輯合理，所有人的記憶都會被改寫，我也不例外。”
“如果記憶的根基被改寫了，我還喜歡他有什麽意義呢？”姜幻急了：“我明明記得當初是因為他的作品而崇拜他的，這不是把我喜歡他的理由也改寫了嗎？”
似乎有人在看他——是柏鏡川。整個公司的女孩們都圍著他在聊天，一月一度的茶歇時間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柏鏡川身上。而禮貌避讓了一切關註的柏鏡川退到墻邊，目光默默與他交匯。並不是 14 層原來的辦公室，但這隔著人群遠遠地碰到目光的感覺還是讓姜幻心口發酸。
“等一下。”
她回過頭，是柏鏡川。晚霞溫柔地籠罩著創業園區，被戲稱才華青年監獄的地區難得地擁有了繽紛的氣氛。姜幻好久沒有擡頭看過天，也許是很久沒有在意過周遭的風景。
“你不想見到我？”
還真直接。姜幻也有千百個問題想要問柏鏡川，但她抱著滑板看著面前毫無變化的男人，三年期間他在沈睡，而自己有了完整的作品，並且這份煎熬完完整整地孵化成了一顆漂亮的琥珀。要怎樣解釋呢？即便不擁抱接吻也能感受到心境的不同。並不是不愛柏鏡川，而是她徹底以為柏鏡川不會回來，現在站在面前的人像一場幻覺。
想到之前災難一般的夢境和致命一擊，她不敢輕易再松口了。
“為什麽會到這裏。”
“我醒來的時候，單迪蒙問我想不想再回來繼續攻略，我就來了。”
“你們的攻略方式，是用交換寶貴的東西作為代價嗎？”
柏鏡川眉毛微挑：“什麽意思。”
“你之前換我活下來，是用自己消失的方式做到的，這次回來意味著什麽呢？還有其他的任務？”
“這和攻略無關。我只是想再見到你。”
“不要。”她退後一步：“三年前的攻略現在不作數了。”
姜幻換了發色，整個人也清瘦了很多，或許因為有了作品，整個人多了分篤定的底氣，看著他時並不顧盼，也不像說謊：“游戲三年不登號也會刪檔的。你以為之前的攻略就都算數嗎？”
“……”
“如果攻略我不再是你的主線任務，那就別追著我不放了，三年過去我調整得很好，已經習慣沒有你的日子了，不要再來讓我困擾了。”
她的眼底和鼻尖通紅，也許是被紅色頭發襯托出來；聲線也有些顫抖，但傳達出的意思很幹脆，也很堅定，把滑板落在地上踩上去，輕盈地蹬了一腳，頭發微微飄起，背影是沒有滯重感的青春氣息，用一種柏鏡川沒有見過的方式離開。
視像很幹凈，並沒有增加好感度。
骰子從耳邊冒出來：“我就說了吧李博德，姜幻肯定沒有以前那麽好攻略了。”
紅發的影子消失在街角，柏鏡川長了口氣：“她以前就很好攻略嗎？”
PS：柏老師回來了，小說也進入倒計時啦！大概還剩下 10 章？結尾可能也是個比較意外的方式，會盡快更新的！這兩天更新比較慢，謝謝各位評論區的朋友們一直支持呀歡迎加入書架投推薦票，今天也等大家來評論區聊天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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